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楞的狀態,匆匆套了一件羽絨服,拿了車鑰匙就出門去。

......

一路開車到了醫院。

星瑤才緩過來,手放在腹部那裏感受了一下,上次因為歷墨淮車禍的事情,她差點小產,膽戰心驚的感覺還歷歷在目。

這一回再怎麽擔心緊張,她都不敢再不管不顧了。

撐了傘下車,下午將近六點鐘的光景,加上雨天,天色已經暗下來了,醫院門口的路燈亮了起來。

星瑤快步往醫院裏走去。

進了電梯上三樓,盡頭那邊就是手術室,‘手術中’那三個明晃晃的大字驀然讓人心頭一凜。

星暖看見了她,小跑過來,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,嚶嚶叫了一聲,“姐。”

星瑤深吸一口氣,眸光撇向那邊背靠著墻一動不動的顧清雅,“到底怎麽回事?”

“你問她!”

星暖惱怒的手指指向顧清雅,語氣憤恨,“她不知道跟外婆說了什麽,然後外婆就犯病暈倒!。”

星瑤擰眉。

顧清雅也看過來,冷聲,“顧星暖,這是你跟媽媽說話的態度?”

“......”要不是現在外婆還在裏面搶救,星暖分分鐘想跟她爆粗口,媽什麽媽,媽個屁!

這種為了自己的利益把自己女兒往老男人床上送的,配當什麽媽媽?!

星瑤拽了拽她,眼神示意星暖不要激動,這裏是醫院,一切等外婆手術結束之後再說。

再則,她並不想跟顧清雅說話。

看著那張變,態保養過的臉,完全看不出來她生過兩個孩子,仍舊是豐,胸細腰的綽約模樣。

可就是這副模樣,讓星瑤分外覺得厭惡。

顧清雅身上穿著玫紅色的風衣,裏面是高領的毛衣和包,臀裙,更襯得她身姿婀娜的好看。

星暖扶著星瑤到另一邊去坐下,兩姐妹誰都沒有去理倚著墻壁而站的顧清雅。

......

那雙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。

星瑤強忍著,微微挺直身子靠著椅背,就是不擡頭,擺明了不會跟對面倚墻而站的人說話。

頭頂“手術中”的燈一滅。

須臾,手術室的門打開,戴著口罩的醫生和護士推著外婆出來。

“醫生,我外婆怎麽樣?沒什麽事吧?”星暖第一個沖過去,身體擠開了要湊上來的顧清雅。

醫生摘了口罩,星瑤也趕緊跟上去,直到推床進了電梯,把外婆送到四樓的病房裏。

中年醫生說,“老人家只是受了刺激,年紀大了,精神上面受不了,你們家屬這幾天要好好照顧,不可再讓老人受什麽情緒上的刺激。”

星瑤和星暖連連點頭,等醫生和護士把外婆安置在病床上後,星暖送了醫生出去。

☆、143再怎麽沒良心,那畢竟也是您的親媽

顧清雅站在門口。

醫生和護士出去了,她想進去病房,被星暖堵住了。

顧清雅不悅,“顧星暖,你這是做什麽?你這是對媽媽的態度嗎?讓開?!”

星暖梗直脖子,唇角譏誚地揚起來一個弧度,那張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小臉冰冰涼涼的。

“我勸您還是別進去禍害外婆了,再怎麽沒良心,那畢竟也是您的親媽。”

“你!”

有護士走過來,蹙眉嚴肅地提醒她們不要大聲喧嘩,這一層是住院部,禁止喧嘩的。

星暖提著脾氣,就是不讓顧清雅進去。

顧清雅戴著墨鏡,畢竟她現在是大導演,醫院這樣的公共場合也怕被人認出來。

最終還是踩著步子走了。

星暖把病房的門一關,籲了一口氣,覺得自己後背都出了一層薄汗,從小到大,她還是第一次用剛剛那樣的態度和語氣跟顧清雅說話。

從小,在她和老姐被送回陸家之前,顧清雅對她是很好的,幾乎是有求必應。

但是對老姐卻......

星暖甩了甩頭,看了一眼時間,快七點半了。

外婆的麻藥還沒完全退去,人還在昏睡著,布滿褶子的臉上清瘦憔悴,眼眸緊閉。

星瑤默默地坐在病床邊,眼神有些暗。

星暖擡步過去,小聲道,“姐,你先回去吧,今晚病房這裏我來守著就行,你不用擔心。”

星瑤搖頭。

她怎麽放心星暖自己一個人守夜?況且外婆這樣,她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,想守著她。

“那,我去給你帶點晚餐回來?你懷著寶寶呢,可不能餓肚子的。”

星瑤點頭,看著星暖出去的背影,才驀然想起來,她忘記給二哥打電話了,出來得匆匆忙忙的,根本沒帶手機。

想去護士站那邊借一下電話打給歷墨淮。

結果剛剛起身,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,歷墨淮沈著一張臉進來,帶進來一股冷冽的氣息。

“二哥?”

星瑤怔楞,隨即櫻唇微微一抿,走過去環著他的胳膊,“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?”

男人擰眉看她,不答反問,“吃過飯了?”

......

星暖從醫院的食堂裏買了兩份肉粥,又給星瑤買了幾樣洗好的水果,拎著往病房回去。

從電梯裏出來,眼神瞥見病房外面一抹眼熟的身影倚墻而站。

心裏臥槽一聲,再三確定自己沒看錯,那對著幾個路過的護士搔,首弄姿的死貨不是阮麟又是誰?

惡心,猥,瑣。

媽,的在醫院對著人家護士小姐頻頻拿那雙桃花眼放電也是夠了,迷的幾個小姑娘暈乎乎的。

星暖目不斜視,打算裝作看不見。

也不去管大晚上的這死貨男人為什麽會在外婆的病房外面站著,星暖斂了斂眉心,剛要推門進去。

阮麟長腿一伸,擋在她前面。

那張蠻好看的薄唇一開口就是,“喲,是你啊,大晚上的沒仔細看,我還以為是哪座會移動的飛機場呢。”

“......”我飛泥煤!

星暖忍,在賤人面前不能掉了自己的素質,呵呵兩聲,“阮先生真是愛開玩笑,這麽歧視飛機場,那我祝你以後死在哪頭奶牛身上。”

想了想,不甘心,又補充了一句,“*****才好。”

阮麟反應極快,懟了回去,“嘖,像你,可得好好祈禱一下,看看將來有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在飛機場上*****。”

“......”日,你全家啊!

星暖手裏的粥差點往這賤,人身上潑去,病房的門從裏面打開,星瑤站在門口。

“暖暖?阮麟也在?你們在幹什麽呢?”

“......”門外一瞬間有些尷尬的兩個人,也不知道剛剛的對話被老姐聽見了沒有。

......

星瑤不放心,晚上堅持要留下來給外婆守夜,歷墨淮也沒勉強她,將心比心,他懂。

今晚夫妻倆留下來,星瑤讓星暖回去休息。

天色太晚,歷墨淮踢了一腳門口的阮麟,讓他把小姨子安全送回去,路上小心。

阮麟“......”

星暖不大想跟阮賤,人同一路回去,於是開口,“姐夫,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,就不麻煩阮先生了。”

歷墨淮耳朵裏對這一聲姐夫很是受用,於是微微端了長輩的姿態出來,“聽話,女孩子家一個人晚上打車不安全,讓阮麟送你回去,我跟你姐姐才能放心。”

星瑤也點頭,“是啊,上回你不就出過一回事了?”

星暖撅嘴,姐姐姐夫在一條戰線上,她不大敢再繼續找理由拒絕了,怕他們嗅出什麽東西來。

死丫頭。

阮麟瞇了瞇眼,心裏反骨作祟,她越想撇清,他就越發惡劣地想收拾她。

“是啊,二哥和二嫂說得對,反正送你一程也費不了多少時間,走吧,妹妹。”

“......”

星暖不知為何,聽他那一聲“妹妹”,耳根忽然紅了一下。

......

病房裏有家屬陪寢的單人床,上面鋪著幹凈的白色床單和被子,不過只能睡得下一個人的樣子。

夜裏十點多,星瑤已經困的不行了,打著哈欠被歷墨淮抱到了單人床上,給她蓋好被子,輕聲哄道,“睡吧。”

星瑤困倦,嗓音糯糯的,“二哥,不然你讓司機過來接你回去吧,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邊能行的......”

“能行?”

歷墨淮手往她臉上捏了一下,“嗯?你忘了自己肚子裏揣著顆金蛋了是不是?我能放心你自己一個人?”

星瑤抿唇,“那你身體不是還沒好利索嘛。”

什麽沒好利索?

歷墨淮粗聲道“睡覺,眼睛閉上,看什麽看,再看勞資吻你你信不信?”他作勢真的要吻過來。

“......”

星瑤嚇得趕緊閉上眼睛,櫻色的唇抿緊一條直線,就怕他真的不要臉地在外婆的病房裏吻她。

小娘們。

小娘們。

歷墨淮哼聲,擡手替星瑤掖好被子,把病房裏的大燈關掉,開了光線柔和的暖燈。

星瑤困極了,蓋著被子沒兩分鐘呼吸就淺淺地響起來。

或許是真的有二哥在?所以即便是在醫院,她也睡得安穩,一只手柔軟地捏著歷墨淮的食指。

......

後半夜醫生過來查房,歷墨淮沖醫生點點頭,出去吸煙區域那裏抽了根煙。

擡手看一下腕表,深夜兩點零五分了,外面大雨傾盆,站在沒有空調的走廊裏,冷風嘩嘩的灌著。

歷墨淮吞雲吐霧,拿手機撥打電話。

幾分鐘後,電話掛斷,扔了手中的煙頭,心情極好地折身回了病房,帶進去一身清冷氣息。

......

第二天一早,星瑤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裏已經沒有二哥的身影了,只有一位五十多歲的護工阿姨。

床頭那裏貼了一張便簽紙。

他早上要去公司開會,中午會抽時間過來醫院陪她吃午飯。

他的字跡如他的人一般,雋逸沈穩,落款那裏還顯眼地寫了“老公”兩個字。

星瑤咬咬唇,心裏甜絲絲的,把便簽紙塞進包包裏,起身去衛生間裏簡單地洗簌一下。

外婆是八點多的時候醒過來的。

老人家臉色蒼白憔悴,看見星瑤,眼睛動了一下,嘴唇顫顫的,想說什麽,可是星瑤聽不清楚。

護工阿姨把醫生找過來,給外婆做了檢查。

星瑤有些緊張,一直問醫生外婆的身體怎麽樣。

醫生理解家屬的情緒,緩聲安慰她,“您放心吧,老人家只是精神上受了刺激,這幾天好好休養,註意不要再刺激病人就行,問題不大的。”

星瑤一顆心放下來,轉身回病房的時候護工阿姨正在拿棉棒給外婆沾了水潤一下嘴唇。

“外婆。”

星瑤擡步過去,低眸就看見外婆覆雜地看著她,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神色,失望...心疼?

星瑤心念一動,微微有些心虛。

本來是打算把跟歷墨淮領證的事情告訴外婆的,但是前一段時間外婆受邀去了上海開一個學術研討會,星瑤沒找到時間跟她說。

領證結婚這麽大的事情。

況且肚子裏還懷了寶寶。

心虛不止是一點點,尤其是外婆那樣的眼神,星瑤更是心裏打鼓,想起昨晚星暖說的,不知道是不是顧清雅...跟外婆說了什麽?

“怎麽樣,您還覺得哪裏難受嗎?”

星瑤抿了抿唇,接過護工阿姨手裏的棉棒,讓她先出去,她自己來照顧就行。

外婆看著她,氣息微弱,“瑤瑤,你老實告訴外婆,你丈夫真的是歷家的那位大少爺?”

“......”

星瑤心裏一個咯噔。

外婆問的是她的丈夫...她已經知道她結婚的事情了?那無疑,是顧清雅跟她說的。

“外婆,......”星瑤舔了舔唇,“您聽我說,我......”

“你就回答我,是還是不是?”聲音陡然嚴厲下來,外婆眼底透著堅毅,看著她。

“......”

星瑤背脊一僵,不敢再含糊隱瞞,囁嚅著回答了一個字,“是。”,承認了。

“你......”

外婆臉上透著失望,呼吸急促了幾下,不過好在很快調整了過來,又是心痛,“你母親告訴我的時候,我還不信,瑤瑤,你......”

事實上顧清雅說的是,星瑤的丈夫,和陸文祥有血海深仇,他娶星瑤很大的可能,或許是為了報覆陸文祥?報覆陸家?

顧清雅說自己的話星瑤不會聽,所以才找了自己的母親。

星瑤是外婆從小看著長大的。

姐妹倆都是老人家心尖尖兒上的肉,如果星瑤...真的跟父親的仇人結婚了,那......

外婆當時就氣急攻心暈倒了,就是昨晚星暖說的那樣。

......

病房裏安靜得異常詭異,九點多,星暖到的時候明顯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不對勁。

外婆好像...哭過了?眼睛有些腫。

老姐好像也哭過了,吸著鼻子在衛生間裏拿溫水給外婆清洗衣物,安靜得可怕。

星暖也不大敢放肆了,提著步子走過去,乖乖糯糯地叫了一聲,“外婆。”

外婆點點頭,看見她,心裏好受了一些,又皺了一下眉心,“你母親呢?她......”

星暖心裏微微膈應,“您忘啦,她現在是大導演,巴不得跟我們撇清關系呢。”

“......”

外婆眼神轉了轉,沒說什麽。

洗手間裏水聲嘩啦啦的,裏面的人忙了半天都沒出來,一件衣服都能讓她給洗出花兒來了。

最後還是外婆嘆息一聲,閉上眼睛,“暖暖,讓她回去吧,懷著身子,別在這兒呆著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星暖慢騰騰地哦了聲,不知道老姐和外婆發生了什麽事,但還是進了裏面的衛生間裏。

星瑤已經把衣服洗好了。

一雙眼睛出神地盯著洗手臺看,微微有些紅著,哭過了?

星暖抿唇,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,“顧小瑤,你沒事吧?你跟外婆腫麽啦?”

“沒事。”

星瑤搖頭,把盆子裏的衣服拿起來,星暖連忙搶著拿過去,看她一副神思不穩的樣子,擔心道“要不你先回去吧,外婆說你在醫院呆久了對小寶寶不好,這裏我來就行了。”

......

住院樓的門口,星瑤碰見了戴著墨鏡一身修身套裝的顧清雅,急匆匆地踩著高跟鞋往裏走。

想裝作視而不見,顧清雅卻叫住了她。

“星瑤!”

她站定腳步,腳上的八公分牛皮鞋比穿平底鞋的顧星瑤整整高了一個頭出來,更顯得身姿修長的。

“顧女士有事嗎?”

這樣生疏的稱呼讓顧清雅微微皺眉,但還是說道“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,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。”

恰好,星瑤也有話要同她說,於是點頭,“那去對面的咖啡廳吧。”

顧清雅略微意外,但很快想通,星瑤怕是要質問她了,關於母親昨晚住院的事情。

醫院對面就有一家小咖啡館。

上午的光景,又是工作日的,咖啡館裏冷冷清清沒有人。

星瑤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,服務生拿著單子過來,顧清雅點了一杯黑咖啡,又點一杯果汁,特地囑咐服務生,果汁要常溫的,別加冰塊。

星瑤抿唇沒說話。

她兀自說道“我當年懷你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吃甜的,喝的也是甜的,甜一點好,將來生出來的孩子漂亮。”

“......”

星瑤沒接話,淡淡地垂著眼睫,心想口味這個東西也能遺傳的嗎?她最近這段時間也是特別喜歡吃甜的。

等服務員把點的東西端上來,顧清雅優雅地抿一口黑咖啡,這才緩緩地開口。

“星瑤。”

她從隨身的黑色挎包裏拿出一個東西,星瑤看清楚了,又是一張銀行卡。

“顧女士銀行卡挺多的,怎麽,這回卡裏有多少,一千萬?”星瑤扯唇,語帶譏誚。

顧清雅把銀行卡放到鋪著流蘇桌布的圓桌桌面上,又從包裏拿出一個本子,是房契。

“卡裏有八百萬,還有這個,是我在巴黎的一處房產。”

顧清雅神色認真地看著她,“星瑤,你必須要跟你丈夫離婚,離開他,越遠越好,知道嗎?”

“......”

她的語氣讓星瑤心裏一怔,皺眉,“你這話什麽意思?”

“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,星瑤,你的丈夫,你了解他嗎?還有他的家庭,你又了解多少?你知不知道......”

顧清雅適時止住話題,從陸文祥那裏了解過來的東西,她不能說,至少現在還不能說。

閉了閉眼。

“總之媽媽不會害你的,星瑤,你聽話。歷家很快就要變天了,你留在你丈夫身邊,只會把你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置在一個巨大的危險當中。”

她說的言之鑿鑿的。

星瑤心裏沈了一下。

波濤翻滾之下她面色仍然保持著鎮定,冷笑,“顧女士的話並沒有說清楚,況且,五年前那一次,我沒齒難忘,你的話,我很難百分百去相信。”

“星瑤!”

星瑤起身,並沒有去拿桌上的銀行卡和房契,“如果顧女士叫我出來是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的話,那麽抱歉,我先走了。”

她起身,擡手捋了一下耳邊的碎發,“哦對了,既然你現在已經是功成名就的大導演了,外婆那裏,你還是不要再去了,你不想跟我們扯上關系,同樣的,顧大導演,我們也高攀不起。”

“!!!”

星瑤擡步往外走。

顧清雅看著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咖啡店裏,心裏五味雜陳,恰巧電話響起來,她接起,對著那邊的人就是一聲咬牙切齒,“你最後祈禱,你自己做下的孽事不會報應在你女兒的身上!”

......

星瑤回了禦華苑的公寓那邊。

上午十一點,歷墨淮還在公司,星瑤給他發了個短信,問他中午回不回家吃飯。

他一直沒回。

一直到快十二點,王姨準備好了午飯,家裏的座機響起來,電話是歷墨淮的秘書打過來的。

秘書說歷總在世紀酒店那邊有一個重要的應酬,吩咐她打電話告訴家裏,讓太太先吃午飯,不要等他了。

“......”

星瑤心事重重的,因為顧清雅那些話,一直有些神思不寧。

她說歷家要變天了...變天,難道指的是田正磊?可是不應該啊,單單一個田正磊,星瑤有信心,二哥不會輸給他。

那...指的是誰?

......

威遠集團已經明顯分成了兩派,一派是田正磊那邊,另一派,則是歷墨淮這邊的。

和政府合作的這單工程基本已經是胎死腹中了,公司還面臨著幾個億的賠償問題,還有公關方面,一堆的事情等著處理。

偏偏身為總裁的某人,對挽回公司聲譽這件事情半點沒有上心的樣子。

幾個股東三番幾次在會議上提起是否要加急處理這件事情。

歷墨淮雲淡風輕一撇,“這不是田副總負責的工程嗎?還有你們幾位對他的大力支持,問我做什麽?”

眾股東:“......”

可是田副總為了挽回這次的損失,已經去了歐洲出公差,不問他,那能問誰?

總之,不管和政府合作的這單大工程如何亂糟糟的,歷墨淮表明了態度,他不會接手。

......

星瑤早上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,難得的,歷墨淮還在睡。

他昨晚回來得晚,星瑤睡著了,也不知曉他什麽時候回來的。

外面難得的放晴了天氣,星瑤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起身,打算待會兒吃了早餐下樓去散個步。

剛剛進去浴室洗簌,床上的男人緊跟著也睜開了眼睛,剛睡醒,臉上一股慵懶的痞帥味道。

星瑤在洗臉,冷不丁門被推開,歷墨淮身上就套了一條寬松的長褲,淩亂著一頭短發走進來。

“早上好,太太。”

他走過去,從身後一只手擁住星瑤的細腰,身後,晨起的反應惡劣地往她腰上頂了一下。

“......”流,氓!

星瑤微微紅了耳根,身後的那人已經松開了他,走到馬桶那裏,褲子一拉,悠閑地吹起口哨,嘩啦啦的放水聲音。

星瑤俏臉一僵,條件反射地看過去。

過了會兒,等他尿完了,手提著放回褲襠裏,然後擠過來洗手。

星瑤眼睛眨一下,她剛剛...第一次看見了男人尿尿?從小到大,第一次看......

臉上紅暈升騰,下一刻,人已經旋轉著被歷墨淮困在了洗手臺和他的胸膛之間。

男人臉上掛著痞笑,問她,“好看嗎?”

“......”

星瑤慌亂著手腳推開他,臉色紅紅地跑出去,隱隱約約聽見了那張小嘴兒裏罵著色,胚兩個字。

歷墨淮看著她的小身影,薄唇挑了挑,悠閑的吹著口哨打開蓮蓬頭開始淋浴。

......

早餐王姨煮的是瘦肉粥。

星瑤吃的慢,一碗粥吃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。

歷墨淮陪著她吃,等吃完了又給她倒牛奶,遞紙巾,溫柔賢惠的不行,半點沒有不耐煩的樣子。

一頓早餐吃完都快上午八點半了。

星瑤看他,“你今天不上班嗎?才周五呢。”

“今天不去公司。”

他放了報紙起身,“我要去見一個法國的客戶,星瑤,你跟我一起去,在休閑山莊那邊。”

“我?”星瑤微瞪眼睛,“我去做什麽?”

“那位客戶的太太也是咱們涼城這邊的人,我不擅長應酬女士,所以得要你幫個忙了。”

星瑤彎唇笑,“那,我幫你應酬客戶,有報酬嗎?歷總。”

“嗯?”歷墨淮壓了眉梢,那一聲‘歷總’叫的,心尖微微酥軟,“下回在床上你也這麽喊我試試。”

他說的語氣輕,佻,手不安分地從星瑤的後腰上滑過,那模樣痞的不行。

☆、144接個吻而已,臉能紅成這樣?

王姨還在呢,這人!

星瑤都看見王姨從廚房出來然後又躲回去了,老臉臊紅的,已經差不多習慣先生在家裏時不時就對著太太耍流,氓了。

星瑤擡手去擰他。

身上硬邦邦的,擰了一把骨頭一樣,擰的自己手都疼了,他都沒鄒一下眉頭。

那撅著個嘴氣悶的小模樣,惹得歷墨淮心頭發癢,推著她回臥室去。

“幹嘛呢?不是說要去休閑山莊見客戶嗎?唔......”他一只手撐在身後的門板上,星瑤被他壁咚著,吻了下來。

幹冽的男性味道瞬時間沁入鼻端裏,星瑤被他撬開唇齒,沒一會兒就不行了。

臉色發燙,被他吻的差點站不穩。

“就這點出息?”

歷墨淮抵著她的額頭低笑,指腹暧,昧地碾過星瑤的唇角,“小太太,接個吻而已,臉能紅成這樣?”

“空調、空調...溫度太高了,...我熱...唔......”

他刻意湊近過來,什麽硬邦邦的東西抵著星瑤下腹那裏,一跳一跳的,還......

“嗯?”

歷墨淮抓著她的柔軟小手,往那鼓起來的地方按去,嗓音啞的厲害,“我也熱了。”

星瑤“......”

他繼續在耳邊吹著熱氣,“從早上起來一直熱到現在,給我降降溫,嗯?太太。”

溫熱的呼吸彼此交融著,星瑤被他半哄半推的,帶進了浴室裏。

......

天氣和暖,寬敞的後座裏,某人在任勞任怨地給太太揉著酸軟的小手,舒爽過後臉上春風如玉一般。

星瑤繃著張小臉,不過突然想起來昨天在咖啡廳,顧清雅那些奇奇怪怪的話。

抿了抿唇,她偏過頭來。

靠的太近,櫻唇差點擦過歷墨淮的白色襯衫衣領。

“二哥,公司...最近怎麽樣了?我聽說田副總去歐洲出公差了,應該沒什麽事了吧?”

“嗯?”歷墨淮挑唇看她,“沒什麽事,怎麽,擔心你老公啊?”

前面的擋板被他放下來了,於是有些肆無忌憚的,薄唇湊近要吻過來,被星瑤咬著唇推開了。

“你正經點。”

星瑤把自己心裏的擔心跟他說,“昨天顧女士跟我說,歷家很快就要變天了,二哥,我覺得心裏有些惶惶的。”

顧清雅的話雖然不能全信,但,她不至於騙自己?

星瑤心裏惶惶不安,看著歷墨淮,“二哥,她不至於拿這種事情來騙我,公司...真的沒事嗎?”

“不相信我?”

歷墨淮嘆氣,長臂一伸,把人輕摟進自己懷裏,薄唇吻著她的發絲,“太太,不管任何時候,你和肚子裏的小寶貝都是最重要的,公司的所有事情我都有辦法解決,你別聽見別人說什麽就自己胡思亂想,知道嗎?”

“......”

星瑤悶聲哦了一聲,靠在他懷裏,沒有看見男人眸中一閃而過的狠戾。

......

休閑山莊靠近北山的山腳,山莊裏不僅有滑雪場,還有高爾夫球場,各種休閑活動,蔬果種植基地,面積巨大,一眼望不到邊。

上午十點,歷墨淮和星瑤到的時候,那位法國客戶和他的太太也剛剛到,兩輛車子一前一後駛進山莊裏。

山莊負責人帶著工作人員在門口迎接。

“哈哈哈,歷總,久仰大名,今日一見,歷總果然是年輕力壯啊。”

瓊斯先生大約五十多歲的模樣,常年鍛煉的緣故,倒是沒有這個年紀的男人該有的啤酒肚,身姿筆直,比歷墨淮矮了半個頭左右。

他的普通話說的別扭,夾著一股濃濃的法式英語在裏面。

瓊斯太太在後面抿著嘴笑,無奈地糾正丈夫,“是年輕有為,老頭子,你又弄錯了。”

歷墨淮倒不介意,和瓊斯先生握手,嗓音板正,“瓊斯先生謬讚了,歡迎來中國做客,請。”

寒暄了幾句,幾個人一同往山莊裏走去。

這個季節,山莊裏空氣倒是清新幹凈,一路上花香撲鼻,鳥聲環繞。

山莊裏有專門的休息室和更衣室,男人們待會兒要打高爾夫,所以得換衣服。

星瑤和瓊斯太太在女工作人員的引領下,去了女士的更衣間。

瓊斯太太看起來不過四十左右的年紀,很溫文輕柔,身上沒有那種豪門太太的架子。

先前聊了幾句,彼此認識了之後便和星瑤聊了開來。

“歷太太和歷先生是新婚燕爾吧?你們看起來感情甜蜜的讓人好羨慕的樣子。”

甜蜜嗎?

星瑤莞爾,“您跟瓊斯先生看起來也很甜蜜啊,我剛看見瓊斯先生往男士更衣間去的時候還一直回頭看您呢。”

瓊斯太太溫婉地笑,“比不上你們小年輕啦,我跟我丈夫結婚快三十年了,去年又升級當了外公外婆,感情並沒有表面這樣啦,我們現在,更像是彼此離不開對方的親人一樣罷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......

男士們打高爾夫,星瑤和瓊斯太太坐在亭子裏聊天,瓊斯太太在說她這些年嫁去法國的事情。

星瑤卻有些心不在焉的。

腦海裏縈繞的,是更衣間裏瓊斯太太說的。

婚姻久了,她和歷墨淮以後也會變成那樣嗎?感情沒淡,但最後也會演變成親人。

再沒有愛情,只有親情。

心裏忽而,漂起了一絲對未來的迷茫,對這段猝不及防的婚姻的不確定,好多好多的念頭,湧現出來。

......

午餐在山莊吃的。

瓊斯太太一直信佛,所以午餐歷墨淮讓山莊這邊準備了全素宴,樣式精致,都是新鮮采摘的蔬菜。

席間男人們還在談論公司的事情。

星瑤坐在一旁時不時為歷墨淮添菜,給他倒酒,瓊斯太太一直在笑瞇瞇地看著他們,是不是插幾句話。

包裏的手機在響,星暖打過來的。

星瑤看了一眼手機屏幕,起身說抱歉,要去接個電話,便拿著手機緩步出去了。

餐廳外面就有休息的木椅,星瑤拿著手機站在外面小路上接聽。

星暖在那邊聲音有些焦急,“老姐,顧女士不造跟外婆說了什麽,外婆讓我給你打電話,讓你過來醫院一趟,帶上姐夫一起過來。”

星瑤眉心蹙了一下,“現在?”

“晚一點啦,我剛剛照顧外婆吃完藥,現在顧女士也在呢,晚點還是等她走了你們再過來吧。”

頓了頓,星暖又說,“那個,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哈,外婆好像好生氣的樣子欸。”

顧清雅又跟外婆說了什麽?

星瑤心裏微亂,握著手機坐在走廊的木椅上不知發呆了多久。

身後傳來沈穩的腳步聲,下一瞬,黑色的男士外套便罩在了她細瘦的肩上,帶著一股薄荷淡香。

歷墨淮平穩的嗓音在頭頂響起,“怎麽了,誰打的電話?”

“暖暖。”星瑤擡眸覷他,“你下午有時間嗎?顧女士不知道跟外婆說了什麽,外婆讓我們倆去一趟醫院。”

歷墨淮在她身側坐下,若有所思,溫聲道“好,我們一起去。”

畢竟不聲不響的娶了人家的外孫女,這事情還是要親自去跟老人家親口說一聲的。

歷墨淮也想看看,顧清雅...究竟知道了什麽?

......

午飯是在醫院的食堂吃的,星暖磨磨蹭蹭的,顧清雅在病房裏,她不大想進去。

給星瑤打完電話的時候就蹲在醫院前面的草坪上,低頭數螞蟻。

驀然頭頂一片陰影罩下來,星暖蹙了蹙眉,擡頭,對上的是阮麟那張唇角微挑的妖孽臉龐。

“......”

真晦氣,怎麽這幾天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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